產油國消耗戰 老美今年勝算大

2015-01-23 經濟日報 編譯 劉忠勇、任中原
國際油價已從去年7月重挫逾50%，有人說這反映石油供過於求，但短短6個月竟跌深至此，正如投資大師羅傑斯所說，這波跌勢是「人為」因素，是「OPEC（石油輸出國組織）想設法壓低油價來回應頁岩油的競爭」。
但羅傑斯只答對一半，OPEC是想讓油價下跌來逼退成本高的頁岩油業者，但真實情況是，OPEC的存在目的，本來就是想維持高油價，鞏固自身的利益。
正因為油價高，美國2000年代發現在北達科州和德州很難開採的頁岩油已有利可圖，於是掀起「緻密油」開採熱。2008年來，美國頁岩油日產量已增至360萬桶，加拿大在亞伯特省開採油砂也因高油價才有開採價值。到了2014年，市場終於反映供需失衡的現象，美、加大舉增產、歐、亞需求卻減緩，油價去年6月開始崩跌。
所以，這場石油戰不是由沙國策動的，早在2000年代，即已開始醞釀。
不過，仗著生產成本最低，沙國石油部長納米非但無意撲滅硝煙，反而火上加油，誇口就算油價跌到每桶20美元，沙國也要維持現有每日950萬桶產量。還有官員誇稱沙國至少可以忍受低油價八年。
沙國有7，500億美元的外匯存底撐腰，儘管石油收入遽減，預計2015年由8，550億利雅爾降至7，150億利雅爾（1，907億美元），明年政府支仍將擴大支出，不惜出現1，450億利雅爾的預算赤字。
這樣的策略，如同把自家連同朋友的家當統統豁出去的豪賭。若是打不贏，不僅沙國賠上經濟，其他阿拉伯產油國更要付出慘痛代價。中東最富有投資人、以敢言著稱的阿瓦里德親王（Alwalled bin Talal）警告，這會給沙烏地阿拉伯經濟帶來「災難」。
另一面來看，即使打不贏，失去全球能源霸主地位，至少會讓俄羅斯和伊朗先投降，沙國在美國眼中的戰略地位，反而更加鞏固。
沙國為首的OPEC和美國頁岩油業之間的價格消耗戰中，俄羅斯處境最不利。先前已因烏克蘭的問題遭到西方制裁，如今又遭到油價下跌的打擊。俄國稅收有半數來石油和天然氣。
俄羅斯11月曾接洽OPEC國家，商量聯合減產，最後不了了之。沙國石油部長納米說得很最露骨：「為什麼要減產？美國現在也是產油大國，是不是也該減產？」
只有美國政府老神在在，褐皮書的確提到油價下跌影響能源業外，更強調油價帶給經濟的好處。聯準會的決策聲明尚未對油價走勢置評，顯然比升息更有「耐心」。
但就在全球供給過剩的時候，美國政府放寬逾40年的石油出口禁令、准許業者出口經蒸餾塔處理的輕原油（condensate ），讓業者不必只能以比國際價格最多便宜15美元的價格在美國賣頁岩油。
更有意思的是，主管美國原油出口的產業與安全局表示，絕大多數產品可以不經核准即出口，也就是說，業者可以自行定義輕原油，大開石油外銷的方便之門。
如今，美國不僅快要達到石油供給自主，還可外銷調節供需。若說市占率是版圖，美國產量今年就會超過沙烏地阿拉伯，打贏這場石油價格戰。至於俄羅斯，套一句阿瓦里德的話說，和沙國一樣「同受煎熬」。
沙國王室誰當家 牽動油價

90高齡的沙烏地阿拉伯國王阿布都拉正與肺炎對抗，年初還一度靠插管協助呼吸。「紹德王朝」如今面臨50年來最大的傳承挑戰，甚至攸關國際油價動向。
阿布都拉於2005年登基迄今。據報導現年79歲的王儲、國王的弟弟薩曼，健康情況也不佳。阿布都拉國王去年3月已經指派幼弟、69歲的穆克林為備位王儲。
穆克林在英國受教育，曾經是戰機飛行員，與美國關係密切；但他受爭議之處，在於母親葉梅妮側妃並未與1932年沙烏地阿拉伯王國的創建者、已故國王紹德正式結婚。
沙國一位官員去年曾對華盛頓郵報記者表示，「他（穆克林）不算真正的王子。沒有人相信穆克林能繼承王位」。
過去60年來，王位繼承多半是依據「兄終弟及」的模式；然而穆克林目前的職位，使他至少躍過另外兩位兄長，也打破了這項不成文的繼承慣例。
然而由於王室的第二代都已年登耄耋，因此不久之後王位便得傳給家族的第三代，這才是最大的問題。紐約時報報導，「把王儲薩曼與王子穆克林並列，已將第三代進入權力核心的時間延後」。
第三代接位可能產生的問題在於第三代有20多位王子，因此可能發生王位爭執的機率升高。無論第三代由誰率先接位，都可能指派他的同胞弟弟為繼承人，而使多位堂兄弟將無法繼位，而影響他們對國王的支持度。
沙國王室目前的油價政策是拒絕減產保價，寧願讓市場自行運作，但這項政策可能隨時變更，例如當王室在王位傳承時為了爭取民眾支持，油價政策便可能改弦更張。
華盛頓研究所專家韓德森在文章中指出，「當國王駕崩或長期住院而出現權力真空時，將會使國際資金流向產生疑慮。沙國儘管主導油市，但似乎無力阻止最近油價跌勢，反而試圖維持市占率，並損及美國的頁岩石油業者」。
他並指出，「其他值得擔憂的，還包括沙國在阿拉伯世界及穆斯林國家的領導地位，尤其目前面臨伊拉克境內伊斯蘭國的威脅，因為沙國是美國領導「反伊斯蘭國同盟」的要角。另外伊朗對沙國什葉派穆斯林的影響力也是也是沙國長期的憂慮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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